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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话音落下，青蛇帮帮主的人脸瞬间消散。

    “我一介女流，在这世间挣扎，本就万般不易，我不凭他人，不凭身体附庸男子，成就如今修为，都凭我自己，你凭什么杀我，凭什么？”

    青蛇帮帮主的人脸消散，黑烟又凝聚成了一道女子的脸。

    正是他刚刚杀掉的那女子。

    邓儒再次冷哼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凭借自身努力攀爬至如今位置，以一介女流之身，贫僧自然佩服，可你所害之人同样是女流之身，她们安分守己的过着自己的日子，又何尝比你容易幸福几分？作恶当罚，行善当赏，个人食个果，你自当一死。”

    很快，这女子的脸也彻底消散，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人脸凝聚，他们咆哮着，痛诉着，斥责着向着杀死他们的凶手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质问。

    你为什么！凭什么！你当真问心无愧？

    每一句问话，都直入人心。

    邓儒将这些人的问题一一驳斥，至始至终，未曾有丝毫后悔。

    支撑他的信念，便是大圣那一句，恶人不除，便会祸害好人。

    有这一句话在，他以杀止杀的信念，无比坚定。

    黑烟渐渐消散，紧接着。

    邓儒的眼前出现一片幻境。

    幻境中，青蛇帮主脖子上坐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，父子二人脸上洋溢着开心笑。

    那被他亲手捏死的帮主夫人在一旁慈祥的看着这一幕。

    紧接着，环境变幻。

    一片尸山血海，青蛇帮主的尸体，帮主夫人的尸体，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尸体堆积，血流成河。

    又紧接着，幻境再次变幻。

    一个小女孩满心欢喜的等着自己的父母回来，可她却再也等不回她的父母，她的父母早已死在了盗匪的刀下，而她在城中挣扎求生，长成了刚刚被邓儒杀死的女子。

    一个壮汉大笑着向自己的孩子许诺，这次出完任务回来，便会给孩子削一把上好的小木剑。

    孩子满脸高兴的等待着他的父亲带着小木剑回来。

    画面又一转，几个汉子聚在一起，述说着往日的理想，如何如何想要行侠仗义，保家卫国，如今却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杂草，曾经喜欢的姑娘又嫁到了哪家，他有多么后悔。

    无数画面在邓儒的眼前闪过。

    紧接着，便是无尽的尸山血海，尸山中，男女老少的尸体高高的堆积，一个白衣红眼的和尚手提钢刀，浑身浴血的站在尸山血海之上，业障缠身。

    孩子再也等不到承诺的木剑，和他的父亲。

    那些汉子再也不能聚在一起喝酒聊天。

    他们心中的姑娘也永远的成为了他们的遗憾。

    邓儒的心头响起一个声音，那声音与他有七分相似，却更显邪魅。

    “人们之所以能够毫无心理负担的除恶，无非是将恶人脸谱化罢了，恶人就是恶人，是一个概念，一个面具，形象，却从来不是人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贫僧将恶人从脸谱重新变为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，还能问心无愧么？”

    “等不回父亲的孩子，等不回丈夫的妻子，青年们的理想随着你的杀戮永远的湮灭。”

    “你......当真问心无愧？”

    邓儒清楚的感觉到，那声音就在他耳边，那人甚至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。

    他知道，那心魔就在他身边不断的蛊惑着他。

    一旦他的内心产生一丝动摇，他便会堕入深渊，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　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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