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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母刚要上楼换衣服，却不料儿子也站了起来，用餐布抹了抹唇角，声音不疾不徐：“我送您去。”

    顾衍眼睛看向她，目光笔直而沉默，余光瞥见男厕所的指示牌，他忽地贴近她的耳畔，却没有触碰到她分毫，声音低沉而悦耳：“你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褚音连忙蹲下来拦住她，示意她噤声，小女孩儿却因为惯性，手上拿着的水彩颜料一下扣在了褚音的裤腿儿上。

    眸光一转，就见东南角的角落里，褚音正整理着书架。

    她咽了咽口水，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：“你…想到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褚音对上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，心里突突一跳，连忙将腿放了下来，主动打了声招呼。

    速度之快，顾瑾眨了眨眼，就不见了它的踪影。

    以前让他陪自己去看个画展，或者去圈子里人多的地方应酬一下，他都满脸写着排斥，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？

    眼见着这小女人大大松了口气，顾衍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，存了逗她的心思，目光带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。

    顾衍啪地关上水龙头，抽了张纸擦擦手，随手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，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点：“我应该想到什么？”

    解开安全带后，顾母本以为儿子会驱车离开，却不料他也跟着下了车。

    借书是假，去找小茵探探情况才是真话，谁让她死丫头半个字都不肯跟她透露。

    “嗯，昨天刚出差回来。”

    男女卫生间左右相对，楼道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，褚音看了一眼女卫生间标志，心里暗叹了一声，还是悄悄摸进了男卫生间。

    阅读室很安静，他随便找了本金融类的书翻阅着，刚看了一会儿，就挑出来几处错误。

    外面炫目的天光透过落地窗晃了进来，打在她两节儿凝白的手臂上，随着褚音举手的姿势，衬衫勾勒出一条流畅的腰线，纤细又脆弱，不盈一握。

    昨天还抱着他不撒手，差点儿用那条白布把他勒死。

    话音刚落，两人谁都没再说话，哗啦啦的流水声并没有冲散周围莫名的尴尬。

    脚边放着个大铁车，上面摆着近百本书，她不厌其烦地一本本按照编号归类，动作耐心又斯文。

    肉粽迈着小短腿儿，步态却慵懒不羁，时不时对着周围凑上来的小母狗汪汪汪叫几声喝退人家，那轻蔑的小眼神儿，简直不要太霸气侧漏。

    褚音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，鞋跟却抵在了墙上，退无可退，男人站的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人寒暄的舒适区，褚音不自在地挪开了眼：“你不该距离我这么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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