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八十八章】贞女-《蒸汽偃师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不多时,余墨痕眼前终于出现了些许熟悉的景象,她定睛一看,才发现她们两人已经再度回到了玄女祠的祠堂附近。

    那圣女却并未就此停下脚步,而是继续一路疾行,最终抵达的,居然是余墨痕之前跟元凭之分手的那个地方。只是那一面写着“薄幸男子止步于此”的路牌,这一会儿已经被射落在地,摔散了架。

    余墨痕好不容易脚踏实地,急急舒了一口气。这里没了知见障的干扰,视野立刻清晰了许多。余墨痕四下一看,并没有找见元凭之,而是看到那先前离开的圣女居然也在此地。余墨痕也不知道她是已然返回,还是本就耽搁在了此处。

    这圣女眼下正与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其他几个圣女一起围坐于地上,从那奇异的架势来看,似是准备开始某种余墨痕无法理解的法术。

    余墨痕之前听那圣女说“有敌来犯”,心道不知是何方神圣,虽然估摸着不关她的事,也不由紧张得很。

    可是她此刻看来看去,也只能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伙儿不成气候的村人。这些人清一色俱是男子,都扛着镰刀锄头等趁手家伙,来寻衅滋事的意图,已经清楚明白地写在了脸上。

    余墨痕毕竟在她那个混账父亲身边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,总结过许多叫她无奈的事情。其中一条,便是男人们总是竭力想表现出自己勇武的一面,当着同伙的面,就更是如此。眼前这一伙儿农人,显然也未能脱出窠臼。

    只是他们此刻那一副跃跃欲试又不敢到近前来的情状,看去实在滑稽得很。余墨痕看一眼这群强行扮勇武的男子,又看一眼近处神神叨叨姿势诡异的诸位圣女,简直无法评判哪一方的状态更叫人感到尴尬。

    带着余墨痕飞来的圣女却仍是一脸不容侵犯的严肃,她皱一皱眉头,便朗声问道,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坐在地上施法的圣女们还未答话,对面的男人们已经按捺不住了,张口叫喊道,“这些日子以来,附近的贞烈牌坊尽数一一倒塌。就连我们宝河村的村正家新建的一座牌坊,方一落成,居然也塌了。是不是你们偷偷拆的?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这帮人身上原本就呼之欲出的怯意便彻底藏不住了。

    余墨痕在这一带住了有些时日了,知道村人们平日骂起街来是怎样一副凶悍,若是当真有底气,绝对不会是这副委委屈屈的模样。想来,这群平日里从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男子,此刻虽然愤怒,却也对这些圣女有所畏惧,没敢立时造次。

    余墨痕原先见他们手中高举着种种沉重的农具,还以为这帮人虽然看着怯懦,一旦斗起狠来,没准会把玄女祠拆了;现在看来,不过是摆摆阵仗。这些武器真正的用途,恐怕只是给自己壮胆罢了。

    不过她也没有想到,这伙人来势汹汹,所为的居然是贞烈牌坊这种东西。哀葛虽然也强调女贞,但图僳人的习俗文化终究与齐人些区别,一方面物资贫瘠,一方面根本没把女子当人来看,因此不管是多么贞烈的女子,都不值得人们立碑作传。

    她离开哀葛之后,所去的要么是临海县和帝都这样观念更为开放的繁华城市,要么是雎屏山那种山匪与虎豹俱藏身其中的荒郊野外,也就没有什么机会领略贞烈牌坊这种阴森恐怖的旧俗产物。

    这地方守旧的程度,看来不止于余墨痕平日领略到的程度。然而她在这里住到现在,都没有明显觉察到这一点,或许是她大意,又或许只是拜这作恶多端的玄女娘娘所赐,村人们敢怒不敢言罢了。

    余墨痕身侧的圣女果然就答道,“玄女娘娘的神迹,你们也该是有所听闻的。区区一座牌坊,又何须耗费人力去拆?”

    她虽然没有承认,但这话里的意思,却是不言自明了。
    第(2/3)页